13 妈妈的病有了希望
杜青亦抱着莫凌一直来到自己车边，这才放了她下来，替她拉开了车门，温柔小心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 莫凌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似乎欣喜，又隐隐地有些抗拒和恐惧，让她感动的同时，心中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冷静。 仿佛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无论做什么，她都绝不会……爱上他。 回到杜青亦的顶层公寓，莫凌在浴缸里泡了很久，直跑得浑身发软头晕脑胀，这才爬出热气腾腾的按摩浴缸，换上了一套家常的便服，来到了厨房。 其实直到此刻，莫凌的脑子里，还不停地闪过那些刀光和女人临死前那绝望的目光，还有，那只根本就没有子弹的枪。 魏南，这个男人太过俊美太过冷傲，也太过冰寒狡诈……此时回想起来，这人的气质实在不像她曾经认识的那些军人。 莫凌虽然单纯，却绝不是蠢笨之人，当时一心只想救人，刚才仔细一想，再加上那只空枪，心里便隐隐有些明白，自己多半是被人利用了。 这个人估计真的认识她，只可惜，已经被她遗忘。 一股刺鼻的烟味猛然间唤回了莫凌有些发散的神魂，她用力地吸了口气，目光飞快地一转，落在了炉子上的一口不锈钢煮锅上。 浓烟不断地从被掀翻了锅盖的锅里冒出，甚至还有火苗窜了出来。 莫凌惊叫了一声，忙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先关掉了炉子，然后拿起两块毛巾垫着，将着火的锅子一把丢进了洗菜池。 冷水哗的一声浇在铁锅上，立刻就腾起了一片蒸汽。 莫凌忙去开抽风机。 “怎么了！”杜青亦飞快地从书房跑了出来，一把从烟雾中拉出莫凌，“你没事吧，烫到了没？” 莫凌气急败坏地瞪着杜青亦，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笨蛋，煮东西都不看的吗！差点就把房子烧了！” 看到莫凌发火，杜青亦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一酸，接着又是一甜，他紧紧地抱住莫凌，有些讨好地在她的头上蹭了蹭，低声笑道：“还好有你，要不然真的好危险。” 如果不是莫凌及时发现，恐怕自动火警系统就要启动了，到时候一屋子都是水，他们还得搬家。 “你这人以前怎么过日子的？”莫凌今天连受刺激，嘟囔道：“不会洗衣服烫衣服、不会扫地叠被子也就算了，煮个东西也能把厨房烧了！” 她现在才知道，传说中的生活白痴是什么样子。 “哼，要是哪天你没钱了，我看你根本一天都活不下去。”莫凌瞟了身边衣着时尚俊美如王子的杜大爷一眼，心里突然有了些优越感，要是论起生活能力，自己绝对比这个家伙强多了！ “是啊，还好有莫凌。”杜青亦从背后环住要去厨房清理的莫凌，在她的耳边道：“莫凌，你救了这屋子，以后它就是你的了好吗？” 莫凌倒抽一口冷气，这家伙不仅是生活白痴，还是个败家子，包养个人用得着送天价公寓吗！ 杜青亦紧紧地搂着莫凌，只觉得怀里的躯体温暖而柔软，清香扑鼻迷人异常，心里爱极了眼前这小女人。忍不住在她的耳边轻吻，低声道：“莫凌，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吗？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我的心，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里面所含的深情压抑而浓烈，说的本是这世间女人最爱听的一句话，可是莫凌的身子却猛地一僵。 她的头突然疼了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 剧烈的头疼仿佛潮水一般将她淹没，莫凌身子一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当莫凌醒过来时，一睁眼，正对上了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 杜青亦侧躺在她的身边，撑着身子低头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眼中复杂痛苦的神色，让莫凌的心中突然有些发酸。 “感觉怎么样？”杜青亦轻声问道：“饿吗？要不要吃点粥？” “我没事了，”莫凌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道：“说起来，我似乎总是让你担心？” 杜青亦伸手扶起她，让她靠在几个叠起的枕头上，很快拿了一碗粥进来，坐下开始喂她。 “真好吃，”莫凌吃了几口，夸奖道：“你叫了外卖？” “不是，”杜青亦有些别扭地道：“是肖铭做的。” “他来了？” “已经走了。”杜青亦问道：“莫凌，你想过让肖铭给你治病吗？他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他还是很有名的脑外科医生，我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想，或许可以让他给你的母亲看看。” 这个建议他犹豫了很久，因为肖铭说过，虽然莫凌母亲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在好转，可是谁也没有把握，能让一个昏迷了这么久的植物人苏醒。 如果他失败了，莫凌会不会恨他？如果成功了，莫凌会不会因为不再需要钱而离开他？ 杜青亦十分讨厌这种不确定的感觉，在他的世界中，他能准确地操控一切，可是面对一个植物人，他却只能寄希望于概率。 然而他看得出，李玉华对于莫凌来说有多重要。 他投注在莫凌身上那深至骨髓的爱意中，不仅有爱，还有愧疚。这让他无法自私地只为了永远占有她而规避那些意外。他有责任，将莫凌曾经失去的一切，尽可能地还给她。 杜青亦的话让莫凌的眼中露出一抹希翼，“真的吗？肖铭能治好我妈妈？” “他是很厉害的医生。”杜青亦忍了忍，还是开口道：“只是，肖铭说过，他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如果失败，你母亲的昏迷或许将会变成永久性的，你确定要冒险吗？” “百分之五十已经很好了，”莫凌有些激动地道：“以前的院长说他连百分之五的希望都没有，而且再等下去，我妈的身体就快受不了了。” 莫凌心里开心，忍不住俯身亲了亲杜青亦，笑道：“谢谢你，青亦。” “永远不用谢我，”杜青亦将莫凌抱起放在自己怀里，道：“莫凌，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们过去，就曾经相爱，只是后来出了些事才被迫分开。” 莫凌沉默片刻，点点头低声道：“嗯，我猜到了。” “那些经历并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封闭的记忆会给你带来危险，我并不介意让一切重新开始。”杜青亦道：“不得不承认，肖铭的话把我吓到了，所以莫凌，等你的母亲好了之后，我希望你能接受肖铭成为你的医生。” 莫凌双目微垂，没有回答杜青亦的话。 她总有一种感觉，在她的记忆之中，有着某种能彻底摧毁她的东西，让她宁可忍受疼痛，也不愿碰触。 ××× 第二天，杜青亦因为要出席一场重要的发布会，并没有亲自送莫凌去警局做笔录，而是让陈兵开车送了她过去。 陈君飞硬挤过来，赶走了所有人，只留下堂弟陈兵，然后煞有介事地亲自给莫凌做笔录。 这个案子不但涉黑，而且还跟他们之前追查的一个人有关，因此转到了特战二队的手中。 既然没有旁人，莫凌便也没有任何隐瞒，竹篮倒豆子一般把所发生的一切，从自己接到电话到获救，包括魏南的事，都详细地说了一遍，只听得陈君飞脸色数度变幻，又是震惊又是忧愁。 “原来是你放了那小子离开，”陈君飞大校幽怨地看着莫凌，“我说小妹妹，你的心咋就这么善良呢？” “呃，”莫凌被陈君飞看得坐卧不安，问道：“你们在抓他吗？” “抓啥啊，”陈君飞仰天长叹，“我们在找他。” 莫凌心里突然一松，看来那家伙也不是坏人，要不然她真是罪孽深重了。 陈兵在一旁看着，突然开口道：“不过他身上的毒，却是路天衡下的，路天衡是老板的人，所以，魏南跟我们倒可以说的上是死敌了。” “啊。”莫凌冷汗，原来当时那毒竟然是杜青亦手下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