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光阴似箭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不知不觉中已是李子木三人拜师后的第五个年头了。四年间，凤栖山的红叶长了又落、落了又长，三个孩子的个头也跟雨后春笋似的疯长起来——长成姿形秀丽、身材高挑的及笄姑娘了。

    又是一年备考季，李子木正在屋外练剑，青萍剑被挥来舞去、看不清轨迹。不多片刻，李子木就被逼出一身大汗来，剑势也变得软绵起来——一直在旁边观察的林千逢皱着眉叫停了她：

    “停停，师妹你这套剑法还是没有融会贯通，很多细节没处理好就只想着快速糊弄过去……这可不行，到时候考官会看出来的。”

    “刚才你主要犯的是下面几个问题……第七式的盖步压剑这里的剑尖要向上，你刚才剑整个像是平着过去了……还有上步平刺时掌心要向内、手腕扣剑……”

    林千逢提起剑演示了几下，看李子木好像仍然不明白的样子，决定把整套剑法挨个演示下来——

    “那接下来我整体走一遍，师妹认真看好，一会儿提问。”

    “…嗯嗯，师姐开始吧。”，李子木忙不迭点头。林千逢从腰间拔出结绿，整个人的气势霎时锐利起来：剑在手中初矫若游龙、不疾不徐；后似白蛇吐信、暗含杀机；终了骤如闪电、大开大合……一袭白衣胜雪，伴着青绿剑光端的是冰肌玉骨、眉眼如画，实乃美人如玉剑如虹——

    “都记住了吗？”，美人轻点几步上前，看着李子木那个呆愣愣的眼神无奈地弹了个脑崩：“别光看我啊，看剑。上步反撩这个动作中身体重心在哪，虎口、掌心和剑刃的朝向分别是？”

    李子木张大眼睛，脱口而出：

    “…呃，重心在前！虎口向上、掌心向前，剑刃斜向……”

    “唉”，林千逢长长叹息道，“应该是重心在前，虎口向下、掌心向后。这一式要先微屈右腿、左腿伸直，保持重心在前；同时右手持剑继续向……这样发力，看明白了吗？”

    “我大概……明白得差不多了吧……”李子木眼神飘忽不定地回答着。

    “师妹你有个坏习惯，练剑的时候总是按照自己臆想的感觉出剑，而不是按剑谱上的正确发力点发力——这样久了会形成错误的肌肉记忆的，那就更不好改过来了。”

    “这样吧，今天这一下午我带着你整体地纠正一遍，给你留下规范动作的印象”，林千逢沉吟片刻后下了决定：“师妹你也不想在剑术考试上得个不及格的成绩吧？”

    李子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含泪感动地说：“好，大师姐说的都好。”

    …………

    “好，现在也高强度活动了得有一个时辰了，师妹先在旁边休息一下、喝点水吧。”林千逢望了望天色收起了灵剑。

    李子木顶着一脑门热汗走到井水边往嗓子里开始牛饮，想起一周后的门内大考又头皮发麻起来——

    因为不擅长剑术所以感到挫败，然后因为挫败感更不愿意练习导致恶性循环、积重难返，总之就是这么一回事。

    师姐实在是太厉害了，从来没见过她脸上出现厌倦的表情。练剑时总是很快就能进入状态——就好像剑已经是她身体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天才吧。什么学习都一点就通，一切困难都会在他们面前迎刃而解。

    我有点羡慕了。

    李子木有些落寞地想，视线不自觉地定格在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上。

    好了，木子李，再发呆下去就真的要不及格了。

    李子木拍了拍双颊，理理散乱的发髻后提上剑继续为了及格而奋斗下去。

    …………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林千逢话音刚落，李子木马上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干瘪下去、瘫坐在地上：

    “终于要解脱了吗？这简直就是坐牢啊。”

    “刚活动完不要立马坐下去，对身体不好”，林千逢拉着李子木立起来：“师姐的标准可是很严格的，从今天到开考的一周里你都必须每天早上跟我一起练剑，还有下午也必须腾出一段时间来巩固练习。”

    “又要坐牢了，难挨啊——”，李子木只能悲痛地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师姐行行好，我这小身板扛不住强度太高的训练啊……”

    “天道酬勤”，林千逢无情地把缠在身上的这个撒娇鬼拽下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师姐相信这一次你一定会考出自己有史以来的巅峰成绩的——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做。”

    “对了，江凝哪去了，今天轮到她做饭，不知道饭做上没……”

    李子木立答：

    “二师姐说她今天要在屋里复习课本，现在饭估计已经快好了吧，如果她没忘的话。”

    “好”，林千逢收拾收拾带出来的剑谱：“那就一块去吃饭吧。”

    …………

    现在是丙午年春初，李子木的修为已是金丹初期；江凝是金丹中期；而林千逢修为最高，已有金丹后期了。按理来说到了金丹期就可以辟谷了，但显然她们对吃饭这件事还有着一定的执着——如果按李子木的话来说，那就是“虽然知道不吃饭也可以活着，但就是感觉太怪了，不吃饭那还能叫生活吗”。所以，凤栖山上除了师父以外，三个徒弟都保留了吃饭的习惯，并规定按次序一周轮一个人负责做饭。

    再过一周就到百花谷两年一度的门内大考了，所以不仅凤栖山上三人在忙碌备考着；百花谷中的其他弟子也是如此。——或许这就是人间俗称的备考季吧。

    …………

    第二天清晨，李子木努力撑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按约定去晨练。

    “哈啊——”，李子木打着大大的哈欠扶着墙走到屋外，却看见树下已经有两个人影在舞剑了。

    “欸，大师姐和二师姐都在啊？”李子木诧异地询问。

    江凝一招末了，同样用疑惑的语气反问道：

    “怎么了吗？我和师姐早上一直都坚持在这里晨练啊。”

    “啊这……嗯，确实也没什么。”

    李子木尴尬地摸着鼻子做了答复，心中默默吐槽：

    你以为只有一个人坚持晨练——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早上在睡大觉。

    啊这，小丑竟是我自己。

    …………

    此刻——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少年少女们啊，正是在这样充实的生活中逐步丰盈着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