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成为凡人？

    下定决心的范康继续在蒲团上打坐冥想，很快半盏茶的时间就过去了，第十根炼神飞针在识海上方已经凝聚成型，准时而又准确的落在了识海中心，并且与前九根飞针引起共鸣。刚恢复平静的识海又掀起了滔天巨浪，一阵阵由精神力形成的海浪拍击着识海边缘，试图把识海撕扯成为一个更大的容器。

    精神力形成的海洋仅仅拍击了识海边缘十次水平面就下降了三分之一，范康的精神力正以飞快的速度消耗着，不一会就见底了。但识海的外壁却还是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到扩大的迹象。在炼神飞针落下半盏茶的时间之后，范康的精神力终于完全耗尽，强烈的刺痛感开始侵蚀范康的大脑。此时识海的外壁已经无法靠精神力的冲击来开拓，已经进入到需要用强烈的刺激来强行扩张的阶段，只要范康能熬过去就能成功晋级到人级后期大圆满。

    范康望着坚固如初的识海外壁，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原来识海内的精神力浓度是随着修为的提升而成倍增加的，第一次使用炼神阵晋级时范康的修为只有人级中期巅峰，突破至人级后期初阶时虽然消耗了一部分精神力，但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也成功挨过了第八根炼神飞针的试炼而突破到人级后期中阶。现在自己又尝试连续晋级，以人级后期巅峰的修为尝试突破至人级后期大圆满，此时识海内的精神力浓度已经是人级后期中阶的四倍左右，那百分之二十五的空缺想要依靠意志力来替代就有点悬了。可惜此时因为大脑在承受着阵法的冲击，已经无法停止冥想了，否则大脑会立刻受到反噬导致识海破损，以后就再也无法修炼了。

    意识逐渐模糊的范康根据上次二次晋级时的经验在脑中飞速计算着精神力的缺口与自己意志力的最大值，经过反复估算后范康得出了一个失望的结论，范康只有四成的把握通过这次试炼，也就是说范康有一半多的几率在晋级前意志力就会彻底归零。这就意味着范康的大脑会因承受不住刺激而受到损伤，有很大的概率会修为大损甚至可能以后都无法再修炼而成为一名普通的凡人。

    大约再有二至三分钟试炼就会结束，只要熬过去就能晋级到人级后期大圆满，依照约定就能唤醒正在沉睡疗伤的司马琅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再也不用在修炼之路上孤独的摸索了。而且一旦成功晋级那么成为地级修士身穿战甲战斗的日子也就不会远了。范康不停的对自己说着这些话，希望能给自己打气从而能继续坚持下去。可惜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意志力再坚强也是有其极限的，一分钟后范康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已经连安慰自己的话都无法说出了。现在范康能做的就只剩下了祈祷，祈祷试炼能在失去意识前结束。此时范康已经不在乎是否能够晋级，就算修为稍微倒退一点也能接受，只求不要从此成为凡人就万事大吉了。

    可惜此时的情况已经轮不到范康做主，随着残留的意识越来越少，范康一颗心已经彻底沉了下去。预计再过六息意识就会完全丧失，到时最好的情况就是大病一场修为倒退，最严重的还会从此成为一个智力低下的凡人。在这最后的六息时间内，范康不禁后悔没听司马琅的忠告，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急功冒进。其实各种典籍中早有记载并且规劝修士不要尝试连续晋级，而范康却因为有过一次成功的先例，又错误估计了精神力的数量，所以才会无视了司马琅及典籍的忠告尝试连续晋级。

    眼看着最后一丝意念也要被剧痛吞没，范康欲哭无泪。直到这时才醒悟到修士的修炼之路居然是如此坎坷，处处布满了荆棘。不禁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块记载修炼常识的储念石，其中有一个说法提到，陨落在漫长修炼道路中的修士只有大约二成的修士是因争斗而亡的，另外二成死于各种意外，而最后近六成的修士陨落原因都是因为修炼出了问题。他们不是急于求成用了冒险的方法强制提升修为失败就是修炼了错误的功法导致识海产生了破损而从此沦为凡人。

    当时范康看到这个结论后以为是记录的人在危言耸听而嗤之以鼻，现在亲身经历过才知道那块储念石中记载的都是金玉良言。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范康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并且在心中发誓如果过了这一关以后再也不会急功近利，在修炼路途中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前进。

    这些想法都如闪电一样在范康脑中快速闪过，而时间已经过了四息，还有最后二息的时间范康的意识就会被黑暗完全吞噬。

    在这最后的时刻，毫无办法只能等待奇迹降临的范康不禁想起了刘静、范婷、刘忠和司马琅。

    刘忠对自己抱以厚望希望能亲自为父亲洗冤报仇，范婷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自己照顾，而刘静才刚把她托付于自己，自己还没起到丈夫的责任。司马琅更是蛰伏多年才等到一个值得培养的关门弟子。

    自己如果沦为一名凡人，那将对他们四人产生强烈的打击。钱聚德可能立刻与自己翻脸，收回庄园并把自己赶回原来的破旧小屋，甚至可能会要求范康赔偿八达商会的损失而让范婷与刘静做奴隶抵债。司马琅清醒后很有可能带着乾坤戒扬长而去，甚至为了保住秘密而对自己不利。

    成为凡人后范康一家又要回到过去那贫困潦倒的生活方式，刘静日以继夜的缝补衣服赚钱养家，范康起早贪黑的一天打四份工，而范婷这个小馋猫又要回到一个月才能吃到一次烤鸡腿的日子，这一切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自己急功近利。

    自己已经是天赋异禀年仅十六岁就晋级到人级后期巅峰，更有穿越的科技优势和身为半仙的师傅，为什么就不能打好基础按部就班的慢慢晋级。明明经验缺乏却还要自作聪明的去估算晋级时需要的精神力，为什么就不能多等一段时间以求稳妥。范康在心中不断的自责、痛骂自己，脸上不禁流下了忏悔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