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公主找了个女驸马在线阅读 - 第58章

第58章

    高睦看出了舞阳公主的疑惑,解释道:“我母亲是一言九鼎的人,她说她不想要我,必然是真的。我今日,只是更确定了这一点。所以,并不十分难受,也真的不想哭。”

    在王夫人眼中,哭泣不过是一种极致的软弱。高睦不肯让王夫人失望,早就不会流泪了。王夫人亲口表明的厌弃,对高睦来说,几乎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剧变,高睦毫无准备地遇上了这场打击,也不过是独自躲入外书房,才算是暴露了些许软弱。就连这种软弱,都只是无声的枯坐——没有眼泪,更没有痛哭。

    初次得知母亲的厌弃时,高睦尚且不曾流泪,如今又怎会哭泣呢?她是真的不想哭,也……不会哭。

    “不难受就好。”舞阳公主这辈子最伤心的时刻,就是得知寿张郡主阿柔的死讯时。那时,她在母妃怀中痛哭失声,才算宣泄了悲情,及至现在,阿柔薨逝近三年,每每想起阿柔,舞阳公主还是免不得掉几滴眼泪。正因为经历了这场悲痛,舞阳公主才明白,无论多伤心的事情,总有放下的时候。所以,哭不哭都是次要的,只要高睦放得下就好。

    “嗯。”高睦凝望着舞阳公主关切的眉眼,笃定地点了点头。就算她泪如泉涌,也无法冲刷母亲的厌恶,好在,不幸中的万幸,即便失去了母亲,她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她真的不想哭。

    第35章

    为了帮高睦散心,舞阳公主决定带着高睦往热闹的地方钻,冬至假日的第二天,她选中了京中最火热的庙会。

    高睦早已默默将自己的假期时间许给了舞阳公主,自然没有二话。不过,京中不比京郊,又是人山人海的庙会,舞阳公主身为“有妇之夫”,游玩起来,免不得需要戴上幂篱。高睦担心幂篱妨碍舞阳公主的游兴,少不得提醒舞阳公主一嘴。

    舞阳公主兴致不改,早早地要紫荆备好了幂篱,只等用完早饭就出发。

    高松寿打乱了舞阳公主的计划。他派出了越国公府的管家,说是昨日祭礼没顾得上细叙骨肉亲情,今日特意派来车马,接高睦夫妇过府再聚。

    舞阳公主一听到越国公府的名号就晦气,她还是屏退了侍从,问道:“高睦,你还想去越国公府吗?若是不想去,我就让人回绝,就说我不许你去。”

    高睦本心里确实不想再去越国公府那个伤心地了,但是她还需要再私下见王夫人一面。择日不如撞日,也算了却一桩心事。高睦斟酌之后,对舞阳公主露出了歉意的笑容:“公主,我正好有事,需要去越国公府处理,明日再陪公主逛庙会,可好?”

    “庙会不急。”京中的各大庙会,舞阳公主通通去过,要不是想用热闹化解高睦残存的郁气,她更愿意去京外转悠。听说高睦还是要去越国公府,舞阳公主大方地摆了摆手,还说道:“那你等等我,我得重新梳妆换衣裳。”

    舞阳公主一身轻便的家常衣裳,去民间游玩无妨,出门见客则过于简陋了。她有心帮高睦撑腰,本着人靠衣装马靠鞍的宗旨,自然要盛装打扮,拉出公主的架势。

    高睦听出了舞阳公主的意图,问道:“公主要陪我一起去吗?”

    “对呀。”舞阳公主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去越国公府,我都同去。”想起昨日的气愤,她又吐舌说道:“我昨天说‘再也不去越国公府了’,只是气话,你别当真。”

    与舞阳公主不相干的事情,舞阳公主气什么呢?高睦知道,她是为她气愤。正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高睦才有勇气去做决断。

    高睦忍不住摸了摸舞阳公主的脸。

    难得高睦动作如此亲昵,舞阳公主一愣之后,笑意更浓。

    舞阳公主脸颊细腻,仿佛世间最精细的丝绸。高睦感受到指尖的触感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舞阳公主毫不介意的笑容,轻而易举地勾出了高睦的快乐。

    高睦想,她应该真的把舞阳公主当做妹妹了。否则,在这个即将彻底失去母亲的日子里,如何还能感到快乐呢。

    舞阳公主笑完之后,打算喊回侍女,好帮她重新装扮起来。高睦阻止道:“公主不必麻烦,我今日自己去越国公府就好。”

    “你不想要我去?”

    高睦不愿舞阳公主误解,犹豫了一瞬后,很快解释道:“我母亲从前将很多私产转到了我名下,我想,既然如今母亲不想认我这个孩子了,我也不该再占着母亲的私产,所以想私下将这些东西还给母亲。公主若是与我同去越国公府,女眷都会来陪公主,届时,我恐怕很难单独见到母亲。”

    “那你去吧。”

    昨日有舞阳公主一起,高睦都吃到了王夫人的逐客令,今日单独前去,舞阳公主真不知高睦还会受到什么委屈。哪怕高睦“并不十分难受”,那也总归是难受,不是吗?可是高睦有事要办,又顾虑得在理,舞阳公主只得让她独自去了。

    高睦来到越国公府时,高松寿已经等在了酒桌前。高睦一进门,高松寿就热情地把住了高睦的臂膀,不由分说地把高睦按到了酒桌上。

    在高睦还是个孩童时,高松寿这个做父亲的,都不曾如此亲密地牵拉高睦。四周都是眼睛,高睦不便挣扎,为了避免高松寿进一步的拉拉扯扯,她只好顺从地坐了下来。

    酒桌上,只有高睦与高松寿两人。高睦一坐定,高松寿就开始斟酒,显然,这桌酒席,是特意为高睦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