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再遇ciao的时候，我刻意去打探他，发现他没有认出我。所以我被当成来找他的“客人”。想想当时的情况，他这样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不会不认得我了吧……”我看着ciao，还向他点了杯威士忌。

    ciao倒着酒，把酒杯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带着我觉得熟悉的笑，说：“抱歉。”我心想你这两个字完全没有歉意啊。

    我喝了一口，又吐了回去。这酒也太烈了。

    ciao不记得我了。如果不是艾琳带我再来一次这里，我想今天我应该也不会想起ciao。不会想起昨天是6月24日。记得以前看的里也有这样的情节，叫这什么？啊，是了，因果，有因有果，因果轮回。

    这不是难过，是无奈。人的记忆在某一天开始，琐碎的日常，不得不去应付的人际关系，云云，这些将会充斥着整个记忆。而那些仅此一次的记忆就会像沉入海底的潘多拉宝盒，被淤泥深深覆盖。不会被挖掘，也没有办法找到。这真是让我畏惧的现实。

    我付完酒钱就去找艾琳，找到她时，她坐在地下舞台的观众席里津津有味的看着乐队主唱。我推了推她，她拍着我的手：“你觉得台上那位主唱很可口吗……”

    我看了眼那位浓眉大眼，长头发的主唱，赞赏的说：“是挺可口的。但我还有兼职要养家，就先回去了。”

    我走出bar，看到ciao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台阶栏杆旁抽着烟，像在等谁。我向他打了声招呼，正准备离开，他突然走到我面前。我木木的看着他。

    “做？”

    “？”

    当他的脸慢慢靠近我，嘴唇覆上我的嘴唇时，我才意识到，他说的做是什么意思。

    我慌乱的推挤，推挤没几下，我的手被他用力捏住，我又动了动，他就用巧劲把我的手环住他的腰，这个动作让我和他没有任何缝隙的贴住，一下子全身都烧起来，这，这玩的也太开了。

    所幸这场吻没有持续多久，他拉着我的手腕跑进昏暗的巷子里。他的唇再次覆了上来。和刚才的蜻蜓点水不一样，他吻的认真，带动着我和他一起。他的舌头搅弄着我的舌头，或吮，或舔，或咬。这样彻底的亲吻，让我能尝到他口腔里还残留着的葡萄酒的味道。醇厚的葡萄香，让我有些恍惚。

    我不能很好的控制呼吸，我一边憋气一边哼哼。ciao放开了我，跟着我喘气，随后是一抹明亮的笑。很奇怪，在没有亮光的巷子里，我能看清他的勾起的唇角，带有戏谑的眼睛。

    他好像很爱笑，每次见到他，他总是笑着。

    “你不会是个处女吧？”

    我下意识撒谎：“……不是，谁规定不会接吻就是处女了。”

    他点头，“也是，那我验证一下。”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我没同意跟你做！！！”

    他有些疑惑的问：“你一进酒吧就跟着我，不是想跟我做吗？”

    我看着他愣了半天。

    嗯，是了，其实我不是抗拒。我很乐意跟他一起做爱，因为我觉得这是在不打破我和他交心这一必须经历的过程，而只是雇主和被雇的身份来说，能实现我和他没有压力做爱最简单的方法。

    我的本质是一个荡妇。如果放下道德标准，承认这个事实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ciao极富耐心等着我的答案，但他的神情像是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的样子，或许我的答案其实对他不重要。

    我颤着嘴唇，跟他说：“我还想着你要是记得我，我也没有这么纠结。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选择你，是相信你。我并不是只要能性交就去选鸭子的女人。”我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对不起。”

    去年在我是个独自在外的小女孩时候，这样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理由替我买票送我回家。就算最后是我主动吻上去，他也没有动过其他想法。他有这样的尊重，有这样的意识。就足以让我放下我对于他之间的性障碍。他是个珍贵的存在。我是那样的人，他可以满足我，所以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伪装。不过，或许于他而言可能就只是一夜情。

    ciao一只手搂住我的腰，一只手托着我的右手，“谢谢你的信任，女士。现金还是银行卡？”他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

    这还是需要钱的一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