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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正经经和肖绎过上小日子之后,肖绎越来越啰嗦,曾经的高岭之花向着邻居大爷之路撒丫子一去不返。他嘴上应着:“我饿了啊,吃不了打包不行么。”拿起手机咔嚓咔嚓对着火锅各个角度拍了一通,编辑润色后全部给徐天发了过去。 肖绎一看沈陌嘴角的笑,就知道他憋着什么坏,用筷子轻轻敲了敲锅边:“又招惹人家,难怪徐天看见你就怼。” 不一会,微信提示音就接连响起来,每段都是长达数十秒的语音,丰富的词汇充分彰显了一个因患感冒而被勒令清口的火锅爱好者的愤怒。沈陌回了一句“我们到上海了。”便饱汉子不管恶汉子饥地心满意足甩开膀子开吃。 肖绎问了句:“徐天他们还在店里?”沈陌摇了摇头:“没,他去接他儿子放学了。”正说着,微信又响了,一打开,就是一堆堆徐天他家小崽子的照片,六岁的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眼睛大大的,一张白净的小脸看着就想捏。对于徐天现在这没事就拿娃企图刺激他人的行为,沈陌深为痛恨,立马回以自制的猫狗表情包,呵呵,你家有一个我家有仨,晒照片who怕who?肖绎看着沈陌一脸兴奋劲,对于这俩人如此幼稚的行为颇为无奈。 沈陌边发边抬头跟肖绎讨论:“你说老徐当初就因为孩子的事跟前男友分手,那些年跟要出家一样,我还以为他得单着一辈子呢,结果居然找了个带孩子的,亏得还说自己不喜欢小孩,我看现在养儿子养得不要太开心哦,连店都不要了。你说是他家魏文戌魅力大啊,还是跟前男友不算真爱啊。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肖绎往锅里添了一半宽粉,不紧不慢地说:“也不见得,我觉得原因也可能是所谓的先入为主和契约精神。”他看到沈陌略带不解的眼神,嫌弃地白了他一眼:“算了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你就是个傻的。” “我傻怎么了,我看老徐他们明明更爱跟我逗,说明我更招人喜欢。”肖绎用“你果然是傻”的表情看着沈陌:“那是自然的,因为聪明的都喜欢你这种傻人,比如我。”沈陌呵呵呵摇头,不要脸啊太不要脸了,不过刚才那句话也算是肖绎间接说了喜欢,沈陌不知是先遵从本心甜一阵还是佯怒一下。他清咳一声,捞起一块已经涮老了的黄喉:“嗯不过温晏好像更亲近你。” “吃醋啦。” “呸!呸呸呸!” “啧,不文明。那是因为温晏跟你一样傻。” 提起温晏,沈陌心里有点沉:“温晏是挺傻的,他家那位实在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他。” 肖绎笑了笑,安慰沈陌:“他们俩纠葛太深,外人很难插手评判,我倒是挺乐观的。” “我就是怕他受委屈也不说。” “你不会看人而已,我觉得温晏让人家受委屈还差不多。何况万一真的有什么,徐天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沈陌想想也是,四年前肖绎调回上海,沈陌不想再两地分开,辞了花店的活和肖绎在上海安了家,全心投入翻译工作,机缘加熟人引荐,进了一家翻译公司,渐渐把兼职做成了专职。去年,肖绎在总部的老领导因派系斗争退了二线,肖绎厌倦了国企的职场争斗,干脆也辞了职,加入和两个相交十几年的好友合伙办了个石灰石销售公司开始创业。最初一年且过了一阵昼夜颠倒五加二白加黑的生活,好在三个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彼此信任。今年公司终于走上正轨,销售渠道稳定,沈陌替肖绎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沈陌离开三愿花店后,依旧和徐天、温晏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彼此时不时两个城市乱窜地蹭饭。徐天没有再招新人,和温晏两个人守着店。几年间,徐天与孩爸魏文戌因干仗而结缘,进而欢天喜地脱了单还有了从天而降的大儿子。温晏当初守口如瓶的前度也兜兜转转复合成了现度。徐天和温晏的关系却不因各自有了归属而疏远,反而因着在花店的朝夕共处而深化,连俩人安的家都离着不远。徐天现在算是把温晏当作亲弟弟一样在疼,关心劲甚至近于半个儿子。因此,有徐天这个“娘家人”在身边,想必温晏吃不了太大的亏吧。 沈陌点的菜到底没吃完,他灰溜溜拎着一堆打包盒,顶着溜圆的肚子坐上车。吃得太饱后人就犯困,半蔫的沈陌看着街景,轻声问肖绎:“你说我妈是不是重色轻儿,居然过年不跟咱们去加拿大,说姜大夫有出诊走不开,不能留他自己过年。” 肖绎爱怜地摸了摸沈陌柔软的头发:“妈有伴不好吗?现在看着多开心。” “好的啊,很好......”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肖绎停稳车,扭头一看,沈陌靠在座椅上,头歪向自己这边,睡着了。肖绎动作轻缓地解开沈陌的安全带,到底没舍得叫醒他,熄了火,把车窗打开一道缝,靠过去,用肩膀撑着沈陌的头,也闭上了眼睛。 夜色从窗缝钻进来,融入这宁静的四方天地,温柔地包裹住相互依偎的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