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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的行为,挑眉:“怎么样?” 阿尔敏再次躺回床上:“还真是出乎意料,利威尔先生似乎是个温柔的主人。” “温柔么。”艾伦面无表情地重复,随即回归正题,“上次你推算出下一个死者就在Q区,那么,具体在哪个囚房,什么时间也推算出来了吗?” “还没。别急,大概每两个月死一个,现在离上一个倒霉鬼翘掉的时间一个月没到呢,我们有的是时间调查。” “但愿如此。” 就在此时,尖锐的哨声响起。阿尔敏马上从床上跳起来,拉住正打算爬上床的艾伦就往门外跑。 艾伦一头雾水:“怎么了?” 阿尔敏一脸无奈:“你还真是在贫民区呆得太久了啊,连‘影视时间’都忘了?” 所谓的影视时间,就是是指狱警每晚将囚犯聚齐起来,一起看看电视啊,新闻啊,教育电影之类的,囚犯们的生活本来就无聊,这样的一小时无疑是大家非常喜爱的时段。当然,只有R区以上的囚犯才能享受这种待遇。 不过,艾伦可对看电视不感兴趣,实际上他现在直想补个眠,毕竟每天晚上他基本上都是一两点睡觉,早晨六点就得起。阿尔敏倒没注意这么多,他一脸兴奋地说:“待会儿就是发挥我这个情报专家的时间了,十多分钟我就可以让你了解整个Q区。” 阿尔敏说得没错,“影视时间”一开始,他就在艾伦耳边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那个肥胖得像是怀了八月身孕的Beta是个毒贩子,那些长官大概以为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实际上他在这边卖得更凶,只是将可卡因换成了带有麻醉功能的禁药罢了。” “那个老头有恋脚癖,尤其是Alpha和强势Beta的脚,你可千万别在他面前露出双脚,他会忍不住爬过来舔你的。” “他们来了,这群Beta在监狱里算是非常正直的家伙,他们信仰新教,主张禁欲,憎恶权贵,呃怎么说呢,就是一群愤青,但人员挺多,还算是挺有势力的,毕竟深入下层阶级的人民嘛……说起来,我们的保护对象今天好像没出现?” …… 阿尔敏还在艾伦耳边叽里呱啦,艾伦觉得自己久违地找到了在军校上理论课的感觉,讲台上的教授说什么都听不懂,直想趴在桌上大睡一场。 就在此时,电视的声音顿时变大。 各种汽笛声,喧哗声涌入耳膜,艾伦立了立身子看向一群后脑勺上面的大屏幕。 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焦急地报道:“……这是个噩梦!正在伯德先生购买报纸的时候,一个暴徒突然将汽油浇在了他的身上,并引燃了汽油!这一定是那群可怕的信徒所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噢明明下周伯德先生就要参加总统竞选了,这真是场灾难……” 女记者的身后,救护车的灯光在不断闪烁,一群人举起白色担架冲向救护车,群众的情绪似乎非常激烈,警察拿着激光棒将他们拦在红线以外…… 狱警似乎刚意识到这种节目不适合这群血气方刚的囚犯,马上换台。可是房间里已经骚动起来了。 艾伦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低声问阿尔敏:“你说我们的保护对象没来?” “是啊……” 阿尔敏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马上扫向四周。 所有Q区的狱警都在这边,这就意味着,那个人失去了束缚和保护。 艾伦一向是个凭借着本能做事的人,他实在没办法忍耐了,直接站起来跑出放映室。发现不对劲的狱警在后面大声怒吼。 只见艾伦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紧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镇住了所有人。 几秒死寂之后,整个空间简直喧哗到了极致,一群罪犯就像疯子一样涌出放映室,冲向大厅。果不其然,大厅边缘正躺着一个人体,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头颅溢出来,连绵不绝。 恐惧的,疑惑的,敏感的,幸灾乐祸的,疯癫的,有目的的囚犯们聚集在一起大吵大闹,甚至有些躁狂病患者直接开始用拳头释放自己的激情,直到女狱警的一声枪响才终于制止了他们的狂吠。 女狱警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来到死者旁边:“他是谁?” “Q区311的乔治·丹,44岁,Beta,由于强奸罪入狱……啧,明明还有三个月就可以出狱了,他为何想不通呢?” “警官!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Omega!似乎已经被他虐待多天……已经奄奄一息,大概活不长了!” …… ——又晚了一步。 阿尔敏有些气馁地握紧双拳,随后看向艾伦。而很明显,艾伦的反应过些太过激了。 他的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抖,细细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沁出来。 阿尔敏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喝口水吧,艾伦。” ※ ※ ※ 夜晚,熏香早已蔓延了整个房间,利威尔早已晕迷不醒,而艾伦却没有马上行动。 他坐在床边,安静地凝视着利威尔。不知不觉,脑海中闪过一段无聊的回忆。 那是八年前的初夏。 13岁的艾伦身穿天蓝色校服,背着绿色书包,站在用木头拼成的阳台上,抬头听邻居家的哥哥讲故事。 哥哥的身上,聚集着一个成熟Alpha该有的高贵和优雅。他身穿白色复古宫廷衬衫,深灰色镶金线背心,简单的黑色长裤以及乳色小山羊短靴,惬意地坐在高高的浮雕栏杆上,单手托着泛黄的故事书,如同浅色蔷薇的嘴唇一张一合。 每次听他讲故事,艾伦都觉得自己在做梦。注意到的常常不是故事本身,而是在他身边晃动的,那沉甸甸、星儿一般的紫丁香花簇,游移在他衬衣上的碎光,他带有磁性、犹如音乐一样起伏的嗓音,以及,他翻动纸张的手指。 只可惜,哥哥的故事总是很简短,很快就结束了。 他将书本扣在膝盖上,然后逆光俯视着目光灼灼的艾伦。一袭夏风涌来,他的衣袂鼓动,眼里闪烁着令人炫目的神采。他说:“艾伦,要是我就像这个故事里的主角一样,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呢?” 这里,是指五楼。 艾伦愣了几秒才回答:“大概……会死吧。” “死?”他轻声重复,然后竟然缓缓翘起嘴角,“那,是不是就解脱了呢?” 艾伦垂头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抬头:“解脱是什么意思?” 毫无预兆的,他看见哥哥笑了。 他笑得非常好看,唇线就像清晨的睡莲一样缓缓漾开,双眼微微弯了弯,似乎被澄澈的天空渲染,有湛蓝的光泽溢出眼眸。 然后,书本从他的膝盖滑下,“啪”的一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