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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一堆画,被殷雪拉着走进家门时,卫越明还是问了一句:“剩下的画是什么?” “上楼自己看看。” 卫越明依然怀有微弱的期待,继续问:“多大的?” 殷雪走在他前面,脸上是得逞的笑,声音却很平淡:“和你怀里这些差不多。” 卫越明不再说话。 “可能稍微还有点味道。”殷雪打开卧室门,去关窗户。 “没有。”卫越明绕过去看画架上未干的成品——他的半身像,规范的军装礼服,姿势端正,表情肃穆。 “还是不满意?我觉得画得挺好的啊?”殷雪看他干站着不说话,打破沉默。 “很好。”卫越明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能摆在葬礼上供人瞻仰的地步。” “呸呸呸,”殷雪是真的生气,打他一下去收画,“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这也就摆书房看看。我还等着在这画图腾呢。” 卫越明顺着她的手指看向画中的军衔肩章:“你野心不小。” “那是。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将军夫人的夫人也不是好夫人。”殷雪随口一说。 画虽然还没干透,但殷雪越看越晦气,狠瞪卫越明一眼,打算把画就地销毁。 看出她要做什么,卫越明把画抢救下来:“抱歉,我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很好。我拿去书房。” “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你命题我画。”殷雪悠悠叹气,往床上一坐。 “我真的很喜欢。”卫越明捧起她的脸,直视她的双眼。 “真的?”殷雪挑起怀疑的眉毛。 理智告诉卫越明,自己对过去的执念与期待对殷雪很不公平,但眼前近在咫尺的人总能让他生出越来越多的欲望。 现在已经很美好。 把过去的回忆压在心底,收起没有道理的失落,卫越明要起未来:“下次希望你能把自己加进去。” “就这?”殷雪眉毛越挑越高。 卫越明点头。 “行,答应你。”殷雪举起手拍拍他的肩膀。 卫越明忍不住俯身吻她。 被压着躺在床上时,殷雪突然想起另一茬:“你妈妈最后交待的那些话是催生吗?” “什么话?”卫越明抬身看她。 “让我好好休息那些。还把小宁押那了。” “不用想太多,我爸妈不喜欢带小孩。至于小宁,应该是快要上大学了想嘱咐她什么。” 殷雪点点头,眼珠一转,去摸卫越明的腹部:“我是不是不行啊?怎么一直没动静?” 卫越明抓住她不安分的手:“你想要什么动静?” “某人不是还说过要挟孩子以令诸侯嘛。” “我现在觉得没必要了。” “怎么没必要了?” “因为不用孩子也能留住某人。” 殷雪沉默一下,揶揄道:“就因为我大庭广众亲了某人?” “嗯。” 卫越明低头,嘴唇蹭过她的嘴角:“你说看到我会开心。” 一触即分,卫越明注视着殷雪的眼睛,又埋下头去蹭蹭她颈侧:“你还说你爱我。” 床上的话不可信,但如果信了会开心,卫越明也不介意信一下。 殷雪难得有点心虚,伸出双臂环住人摸了摸。 “不否认?”卫越明低沉的声音又响起。 殷雪翻个身把他压住,直视着他:“我不否认。” 抗不住那双黑瞳中骤然翻滚的情欲,殷雪努力维持自己的气场:“你到底要不要给我生?” “如果不生,你想怎么样?”卫越明盯着她问。 “我能怎么样呢,你没逼我生过,我也不逼你生,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殷雪挫败地坐他身上,委委屈屈,“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呢。” “你想做什么?”卫越明脸一黑,直觉她脑袋里在想些污糟东西。 殷雪却只是畅想未来:“比如如果长得像你,那不管男女,等这小孩十八了,我一定要弄套蓬蓬裙给他套上看看效果。所以你要真不想生,那你就现在穿蓬蓬裙给我看看。” “如果长得像你呢?” 卫越明问完才觉得不对,果然殷雪蹬鼻子上脸:“是吧是吧,心动没有?长得像我是不是会很可爱?”一边说着一边捧着脸朝他眨巴眼睛。 卫越明不上当:“你也可以自己生。”说完目光顺着殷雪的脸向下滑去。 “你想干啥?!”殷雪一脸防备,惊恐抱胸。 “上下对你来说很重要?”卫越明收回目光,看着她的眼睛。 殷雪有些纠结:“与其说重不重要,不如说适不适应。” 想起以前的殷雪,卫越明也不再强求,一时陷入沉默。 “而且你怀孕了我能照顾你,我的话天知道你在哪个犄角旮旯做任务。” “是个好理由。” “对吧对吧,那你最近有空没有我们……” “生不了。”卫越明打断她。 “哦对你明天要回去上班,又是很久的任务?” 卫越明摇头:“我攒了很久的假期。” 听这意思……殷雪双眼放光:“那是怕别人说闲话?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绝对私密,单独给你造一家医院也不是问题!” 卫越明并不为这番霸道总裁言论所动:“关于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有这个打算,我会和科研部门沟通,给他们提供数据。” 殷雪一愣,眉头紧皱:“意思是当小白鼠?” “只是实时监测身体数据,不会对我做什么。难得的案例,总要有点贡献。” 看着卫越明平淡又理所当然地说出这种话,殷雪有点火大,从他身上爬起来,站在床边虚张声势:“不行,我没你这么高的觉悟。” 卫越明从床上坐起来,仰头看她,却带着上位者不容拒绝的气势:“你也不能保证你找的人就一定可靠。” 殷雪一噎,气得来回走了几步,最后站定,瞪着他道:“那就不要!是我欠考虑了!” 认错认得如此理直气壮也是独一份,卫越明笑着哄道:“这些以后再说。但现在是真的生不了。” “以后也不当小白鼠!”殷雪知道他的缓兵之计,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 “直觉。”卫越明一本正经地说了很玄的理由。 “这不唯物,”殷雪一脸木然,越来越觉得这人在逗自己玩,“而且你的直觉一向不怎么准。” “但确实有这样的预感。而且也确实一直没有。”卫越明依旧平淡。 殷雪叹气,抹把脸坐在地上:“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总不能真是我不行吧。” 说完仰脸看卫越明,看他还能说什么。结果卫越明只是看着她,没了下文。 殷雪在他淡定的表情中读出点什么,犹疑道:“不是吧……” 捂住脑袋看向自己下身,殷雪碎碎念:“一直还很看好你,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我都决定好好锻炼不影响你发挥了,结果你是个银样蜡枪头……” 卫越明无语,等了会还是安慰道:“你不是说我直觉不准吗?如果想检查的话我可以联系科研……” “不当小白鼠!”殷雪打断他,一脸哀怨。 “好好好不当。”卫越明安抚道。 “算了,不行就不行吧,”殷雪拍拍屁股站起来,无比乐观,“最起码省了好多套套钱。” “……”卫越明忍了忍,没忍住:“能不能有点出息?” “就这点出息~”殷雪扑在卫越明身上。 “酒劲上来了?洗澡睡觉。”卫越明接住殷雪,拂开她前额的碎发。 “一起?”虽是问句,殷雪却根本不等人回答就把卫越明拽了起来:“知道你明天还要工作,我不会做什么的,但是总要给我一丢丢福利嘛。” 默默把“明天没有工作”这句话咽下去,卫越明被拽去了浴室。 嘴上说着讨要福利,但殷雪难得安分了一次,只是看,并不动手,乖乖洗完就往床上扑了过去。 卫越明虽然有些意外,不过只当她是喝得太多,放轻脚步,收拢起一堆画拿去了书房。 殷雪偷偷睁眼,撩起床单摸摸床底的画,犹豫一下还是决定等卫越明再放假的时候给他。 没多久,等人回到卧室,坐在床上刚要关灯,殷雪就从背后抱了上去。 卫越明看一眼环在腰间的手,心底叹息一声,以为她又要“不安分”,抱着人躺回了床上,却没想到殷雪只是往他怀里一窝,再没了动作。 “不关灯吗?”殷雪看他,表情中确实没有想做什么的意思。 卫越明一时沉默,略微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条件反射到底是谁的错。 没等他想好如何回答,殷雪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卫越明叹气:“小宁告诉你我要回去工作的?” “啊,”殷雪应声,又反应过来,“我被耍了?” “嗯,最近没什么事情,”卫越明顿一下,又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把攒的假用掉。” 殷雪眼睛一亮:“真的?” 卫越明也笑:“嗯。” “那你放长假吧,姐姐带你去玩。” 卫越明正无奈于没大没小的称呼,察觉到她的手在背上游走,又条件反射地紧张了一下。 但殷雪好像只是换姿势时无意识的动作,重新闭上眼睛,又没了下文。 卫越明并非期待发生什么,但一个逮住机会就不放的人突然这么安分,让人很是不习惯。 前后差距过大,回想中间发生了什么,好像只是说了句不会怀孕。 这就让人容易想多。 殷雪闭着眼睛也察觉到一点不对,转头一看,卫越明正盯着她。 虽然被自家的帅哥盯着是种享受,但这眼神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殷雪一愣,问他怎么了。 卫越明又盯着她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抛下无谓的自尊和羞耻,问出口: “你做爱只是为了生孩子?” 殷雪一时没能理解这句话,呆呆张嘴,只冒出一声:“啊?” 卫越明看她反应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尴尬地转身关灯:“没什么,快睡吧。” “你等会!” 殷雪“啪”一下又把灯开开,跨在卫越明身上看他。 “你跟我说说,你这结论哪来的。”殷雪憋着笑,作势去解他衣服。 “你安分一点。”抓住她的手,卫越明后悔不已。 殷雪看着他略红的耳朵笑出声:“我安分过了呀,可某人这不是不开心了么。之前还嫌我只有做的时候才亲他。你评评理,某人是不是无理取闹?” 卫越明一只手擒住殷雪,另一只手迅速关灯。 殷雪被他抱在怀里,扭扭身子没能挣脱,笑着开嘴炮:“我明天要替段淇风去趟公司,得早起。但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快放开我,我要好好‘表现’一下。” “去公司?”卫越明迅速转移话题。 “对,去投个票,大概晚饭后才回,所以你明天要独守闺房。乖乖等我回来哦。”殷雪努力挣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 “尽量别喝酒。我去接你?”卫越明嘱咐。 “不用,放心吧,能不喝我绝对不喝。”殷雪又笑。 “笑什么?” “笑你挺适合当家庭主夫。那你明早叫我起床,给我做早饭!” “几点?想吃什么?” “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别贫了,早点睡。” “闹钟我自己定了,你简单做点就好,我不挑食,能吃就行。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好伺候?” “是是,快睡吧。” 殷雪终于安分下来,在卫越明怀中寻了个舒服姿势睡过去。 怀里的人翻出去时,卫越明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 虽然比平时的生物钟睌了不少,整个人却有些昏沉。看一眼背对他睡得无知无觉的殷雪,想起睡前的话,卫越明揉揉额角起身。 殷雪被闹钟闹醒时,身侧早已没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洗漱好奔下楼,刚好看到卫越明端着早餐走出厨房。 “卡点卡得很好嘛!”殷雪乐滋滋跑过去抱他。 “小心点,”卫越明稳住手里的碗盘,“你先尝一下。” “你眼睛怎么有点红?”殷雪伸手摸他额头。 “量过了,没有发烧。”卫越明低头看她。 “所以确实有哪不舒服对不对?”殷雪皱眉。 看她一脸紧张,卫越明笑着用额头蹭蹭她:“真的没事,睡个回笼觉就好。” 殷雪抬头看着他的笑容,心跳错了一拍,轻咳一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以后不舒服跟我说,我来做。” 卫越明低笑:“你心疼?” 不光心疼,还心动。殷雪转过身,暗道这人怎么精气神不好反而更招人:“是啊是啊,我现在可愧疚了,只想陪着你,非常不想出门。” “那就陪我。”卫越明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口快,但也没有收回。 殷雪一愣,把人摁在座位上,挑起他的下巴惊叹:“哇,突然体会到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美人在前,看来我很有当昏君的潜质。” 话音未落,轻柔的吻落下。 眼际眉梢,鼻尖嘴角,不带情色意味,却让人不由深陷其中。 卫越明察觉到不对时,自己的手已经揽住殷雪,身体阵阵发软却还要贴上前去。暗自咬住舌尖稍作清醒,到底没有配合殷雪当什么祸国美人,费力把人推开道:“吃完早饭快点去公司。” 殷雪虽然没有真的打算撇下正事,但被推开还是有点不甘心,又啃了好几口才放人:“睌上不跟他们吃饭了,我会早点回,你如果还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 看到卫越明点头,殷雪坐下开吃,又想起床下的礼物,笑得神秘:“跟你商量个事情。” “嗯?”卫越明忍耐着身体的异样,分出心神回应。 “你站在门口迎接我,说句‘辛苦了,欢迎回家’怎么样,我想试一下这种。”看卫越明低着头不说话,殷雪以为他不情愿,循循善诱:“有礼物哦。” 殷雪的声音像隔了层雾传进耳中,又黏糊糊地粘走人的神智。卫越明摇摇头,试图唤醒昏沉的意志。 “大不了以后你回来我也这样嘛。”殷雪并未看出不对,继续加码。 卫越明抬头看她,表情并无破绽,但也只有自己知道反应的迟钝:“好。” 殷雪目的达成,隔着桌子亲他一下,草草吃完就回卧室化装。 卫越明看她跑没影,放下筷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殷雪的每一次接近都让他心悸得厉害,虽然忍住了没有像昨晚那样失态地躲开,但继续这样,说不定殷雪不用接近、只是出现在眼前,自己都会失态。 又想起殷雪说他直觉不准,卫越明摇摇头把所有想法抛至脑后。 殷雪倒饬好自己,走出衣帽间就看到卫越明躺在床上,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律。 “真的没事?我叫医生来?”殷雪在床边坐下,又去摸卫越明的额头。 卫越明并未睁眼,抓住殷雪的手放在胸口:“不用。假期犯懒而已。”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虽然体温确实没有异常,但殷雪还是不放心,俯身把头靠在卫越明胸口,听着他稍快的心跳,又道:“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今天要去工作的,就安排了其他事情,以后会先问问你。” “你没有做错事情。不要道歉。”卫越明指尖缓缓抚着殷雪的头发,声音带着难以控制的倦意。 “我当然知道自己没错,但你这个样子我还丢下你一个人,总觉得很过意不去。”过意不去也还是要工作,自己果然渣得明明白白,殷雪叹气。 卫越明轻笑,低沉的笑声透过胸膛响在殷雪耳边:“这时候就需要你拿出以前的劲头,就算听说我受伤,也自觉地用编外人员的身份躲着不去军区看我。” 突然翻旧账?殷雪一边被怼得无话可说,一边有些惊奇地抬头看卫越明的表情,却没看到预想中的委屈,只有淡然的微笑。 但殷雪觉得如此轻易的释然也不是什么好事,故意撩拔道:“我不去看你,你不委屈吗?” 卫越明抚摸她头发的手停住。 殷雪看到他睁开眼睛,深黑的瞳中映着她,好像什么都有,被太多混乱的情感填塞成黑色,又好像只是寂静与虚无。 怎么可能不委屈呢。殷雪心底叹气,往上窜窜身,额头抵着额头,声音似叹息似诱哄: “翻旧账是不好的。” 殷雪觉得过了许久,才听到卫越明轻轻“嗯”了一声。 “生气了?”殷雪弯起嘴角。 “没有。” 这次回答倒是挺快的。殷雪抬起身,挑起眉毛看他:“真的没有?” 卫越明微妙地沉默一下,回视她道:“以后记得去看。” 殷雪笑出声,趴回去亲他侧脸:“以后记得不要受伤。你不受伤我就不用记得去看你了。” 好好的嘱咐说得这么渣,饶是卫越明这样的好脾气也偏过头去躲开了她的亲吻。殷雪成功把人弄生气,反而像完成了任务,拭去卫越明脸上的唇印,又在他额头上留下一个: “司机已经到了,乖乖在家等我哈。” 说完站起身,手却还被卫越明抓着,殷雪笑着晃晃:“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回来有礼物给你~” 卫越明松手,看着殷雪奔出房门,听着她的脚步变远,很快,整栋房子再无声响。 留下陪我。 卫越明很清楚自己最后想说什么,但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情绪化,并对此有些适应不良,本想睡一觉忘掉,又确实被殷雪最后搞的那一出弄得再无睡意。 好在身体的不适似乎也被气没了不少。卫越明果断放弃睡觉,走进书房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为自己的长假做准备。 安排完手头的事,刚过中午,随意弄点东西吃完,卫越明就发现自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 “无所事事”这个词显然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即使有,也该出现在受重伤的时候,但最近频率却越来越高。 卫越明又想起结婚前殷雪去医院看他的那次。谈天说地,是真的能侃,时间都能侃跑的那种。原本已经封存在记忆中的形象时隔多年再次鲜活起来,反倒是和他一起生活最久、守礼又冰冷的妻子,慢慢沉降在记忆深处。 自己借任务逃避时,她在做什么? 卫越明看着眼前的家,第一次觉得空旷。但每一个角落,都能把记忆中殷雪的身影安放进去。 工作,陪小宁,侍弄花草,家务……内心再怎么不情愿搭理他,也把一家人的生活料理地井井有条。 不该生气的。卫越明开始后悔早上躲开了殷雪。 人在愧疚之下,会想做点什么补偿对方。 卫越明坐着想了想,打开了扫地机器人。 然后坐在楼梯上看着机器人工作,继续无所事事。 倒不是犯懒。房子装潢是殷雪参与设计的,基本原则只有一个:不落灰,好打扫。 所有橱柜顶天立地,灯具摆饰一概从简,不能落地的家具也要留出足够的空间给机器人过。就连楼梯也铺了地毯,定期送去洗衣店清理。剩下需要打扫擦洗的地方,都留给了卫越宁换零花钱用。 刚开始卫越明还有些诧异,因为殷雪看着实在不像会持家的,给她转了笔钱委婉建议雇佣家政,被殷雪回以“私人领域不希望外人进入,卫长官如果需要,我会让家里的阿姨定期过来收拾你的房间”。在他回复不需要之后,殷雪又把钱原封不动给他退了回去。 本是好心,结果被阴阳怪气地怼了回来,卫越明想起那笔被退回的钱,拿起手机算上通胀的份又给殷雪转了过去。 知道对方在忙,卫越明没指望殷雪回复,但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消息提示音。 【跪谢老板.gif】 卫越明看着那个五体投地的卡通人物,总觉得神似殷雪,笑了一下开始回复。 【开完会了?】 【没。我在摸鱼。】 【专心点。】 【你这就过分了。】 【?】 【一边吸引我注意,一边又要求我专心,这不是强人所难嘛!你知道我心里笑哈哈,面上却要一脸严肃有多痛苦吗?】 【……】 【没有不舒服了吧?】 【嗯。】 【那就好。话说,这是什么钱?有啥要买的?】 【没有。给你的。】 【???天上突然掉馅饼?不是馅饼是陷阱吧?说吧,你在谋划什么招数?我接着!】 【……几点回来?】 【快了快了不说了到关键了】 【好。】 卫越明起身,上楼把卧室的机器人也打开,点开殷雪的头像,坐在床头看她的动态。 基本没有私人生活的内容,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比起真人乏味许多,但卫越明还是一条条仔仔细细看了下去,试图拼凑出殷雪这些年的生活。 虽说两人性格迥异,但细细回想,一些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事的风格却意外地合拍。 卫越明忍不住想,如果换一种开局,两人或许不会耽误大把时光。 思绪被转到床下发出异响的机器人打断。 卫越明拽起床单,第一眼看到的是殷雪的“宝箱”,顿时好笑:藏东西的地方毫无新意。 正要为机器人清除障碍物,又瞥到另一样东西—— 不会的。 卫越明第一反应是否认。 停顿许久,小心抽出画立在墙边,卫越明退后一步,静立在画前。 窗外的阳光正逐渐黯淡。 画中的阳光却正当时,将阴霾驱散。 他笑着坐在沙发里看书。她在画架后探出头来看他。 大半张床大的画布,足够殷雪描绘所有细节。 卫越明伸出手去,触摸画中的殷雪。指尖下的颜料早已干透,触感粗砺,却细细呈现出殷雪的侧脸。 她是在笑的。 比阳光更盛。 指尖轻柔在她脸畔流连。 可惜画中的殷雪无从知晓,画外的人是如何温柔了眉眼看她的。 至于画外的殷雪,正坐在归家的车里扮演霸道总裁,期待着“娇妻”的“欢迎回家”。 可惜没如愿。 不仅没如愿,礼物还被提前发现了。 殷雪那叫一个悔,早知道就痛痛快快送出去,还能亲眼看到卫越明的反应,结果现在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痛失一个亿的殷雪开始打电话找人,却在床上发现对方的手机。 愤愤挂断电话,猜测卫越明没走远,殷雪揣起两人的手机跑出家门。 好在没跑多远,就看到卫越明正朝家这边走来。 卫越明显然也看到她。 看到她之后却停在了原地。 这反应可不是殷雪想要的。噌一下窜到卫越明跟前,一脸不满地盯着他。 卫越明面上并无殊色,静静回视着她。 殷雪觉得自己头上直冒火:“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卫越明想起什么,试探道:“辛苦了,欢迎回家?” 殷雪扶住胸口,觉得自己要被气抽过去:“谁说这个了?!” 卫越明点点头:“以后我回来你要说这个。” 看殷雪干瞪眼,卫越明又补充:“你早上答应过的。” 殷雪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仔细细检视着卫越明的表情,试图看出一点破绽,却是无用功。 算了,跟卫越明比拼忍功实属想不开的行为。殷雪不再纠结,上前一步拽着人回家。 拽到院门口,再拽就拽不动了。 殷雪回头看卫越明,却看他盯着卧室的窗户,表情称得上肃穆。 “怎、怎么了?”殷雪不由咽咽口水。 卫越明看她一眼,向后一靠,倚在墙边:“你先进去。”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殷雪一脸狐疑。 但对方明显不打算解释,也不打算进门。 殷雪勾起食指中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朝卫越明比划一下,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折回来,把他的手机塞进他手里,丢下他进了屋。 卫越明看着门关上,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忍不住叹气。 不过两个小时。 意志力已消耗殆尽。 卫越明抬头看着眼前的家,预感今晚不会好过。